我的小老叔
	──记童年趣事

 文/繁星　2004年07月06日　繁星读书网

 
　　自己很小的时候，每年都要去一两次到乡下的奶奶家。喜欢那里的风土人情，喜欢那里的孩子们，尤其喜欢那位人见人爱的小老叔。
 
　　小老叔学习好，人长得帅；笑起来，那副匀称的小酒窝尤其感觉亲切。虽然仅长我三岁，可当时在我眼中，他已是位很了不起的大人物了。每当想起他带我们去北河游泳、割草、打鸟、挖野菜时的情景，心情里顿就荡漾起一片清馨来……那里有野草的味道，有夏日里河水的清凉，有伙伴们摔打追逐时的嬉闹声。那段充满天真童趣的日子里，不知有多少故事已深深凝刻在记忆中。
 
　　记得那年还不满六岁，在乡下正赶上一场连天大雨；北河水涨得厉害，奶奶家东面的园地都给漫过了。后来，雨终于停了，河水也渐渐有所减退。但去北河的沙道上，仍然残留着半小腿深的水。已经憋了几天没有出屋的孩子们稳不住了，小老叔会同了哥哥和邻居的一些小伙伴们，要趟着水去北河玩耍一遭。我悄悄地跟在了后面，不料被哥哥和小老叔发现了，便要把我撵回去。我当时也倔，非要跟着不可，嚷道：“我玩我的，不用你们管！”叫人扫兴，小伙伴们也一阵叽叽喳喳地不予通过。我只好站在半膝深的河水中不动了，眼瞧着人家说说笑笑地去了。但自己还是蠢蠢欲动，不甘心转回去。当前面的人去得稍远些，就用小手提了提卷起来的裤腿，欲行又止地向前踢踏着。咳，当时啊，心里别说有有多么孤独和冷清了。于是，百无聊赖中，自我解嘲起来，边踢踏着边模仿电影中的腔调大声嚷道：“同志们，注意啦～！道的两边是沙坑，小心啦～！”嘿嘿，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喊出这句“台词”来。前面的人回过头来看了看，没有理睬。我又笑着继续嚷着：“同志们，注意啦！道的两边是沙坑，小心……”话音未落，只觉得脚下一空，“扑通”一声，我没了影儿……
 
　　起初，还知道憋住气用脚下探，想借水底沙地弹上来，可是蹬空了；再下探，又是蹬空……这回可真的慌了，在极度恐惧中，觉得一股冷气压上心头，于是又赶紧用小手向上扑腾起来……。就在这个节骨眼上，一只手伸了过来将我托起，我又重新回到了硬硬的道上。原来是水性极好的小老叔急奔回来，踩着水把我捞了上来。其实，小老叔是个有心人，一直都在前面用眼睛瞄着我呢。
 
　　“还跟着吗？”小老叔发火了。
 
　　“……”我无语。
 
　　“还喊吗？”小老叔大声呵斥着。
 
　　“……”我无语。
 
　　这回，落汤鸡似的我，乖乖地随着小老叔回到了奶奶家。咳，这段不光彩的历史，不知被人家做了多少年笑料；都娶了媳妇了，人家还在笑呢。
 
　　学生时代，我和小老叔都酷爱看书，可当时要看到一本好的故事书也着实不容易，大人们往往是不情愿把书借给孩子们的。印象颇深的，是自己小学三年级的那次寒假，用了一个星期时间，算是完整地看下来第一本大书《平原枪声》，那是与小老叔相互争抢着看完的。后来，每当我在城里借到一本好书，第一想到的，就是拿给乡下的小老叔分享。
 
　　我下乡了，小老叔去当了兵。他最初在部队做通讯员，继而担任上士。由于人的诚朴勤恳，领导也都很喜欢他，也一心想培养提拔他。本应当在部队有一番发展，这也许会改变他一生的命运。但由于奶奶年事已高，身边没人照看，只好谢绝了部队领导的百般挽留，服役三年后又回到了乡村。
　 

这是小老叔当兵时的持枪照
 
 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二〇〇四年七月六日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