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一

漫嗟唐后诗言窘，凛凛寒枝传九咏。
魏晋遗风起壮悲，汉唐余脉崛高耸。
工柔纤巧亦飘逸，横纵纷披犹隽永。
感慨哲人知古人，殷殷情愫今谁懂？

其二

险人张度弄玄虚，旧邸败河滋孽语。
宫女图诤影射诗，上梁文惹龙蟠句。
青丘无罪累杞山，廷益有功俦邓愈。
孰令英才恨恨亡，江南千古泠泠雨！

　　　　　　　二〇〇八年二月二十六日
　

　　【注】
　一九六一年冬，毛泽东读到高启《梅花》诗九首之后，亲笔录其一，并序曰：“高启，字季迪，明朝最伟大的诗人。”

　　张度：明初御史也。
　　旧邸败河：指魏观于张仕诚宫址建府及疏通前朝淤塞之河道事。被御史张度污为“兴灭王之基，开败国之河”。
　　宫女图：高启辞官前曾作过《题宫女图》诗，被谗臣挑唆告以影射高祖。
　　上梁文：明洪武年间，魏观出任苏州知府，为节省开支，于前叛王张士诚宫殿遗址上起建府衙；又为兴修水利，重新疏通了张士诚时期河道。高启为魏观建府撰写《郡治上梁文》，中有“龙盘虎踞”引句。后被谗臣张度附会以“兴灭王之基，开败国之河”，且揣度“龙盘虎踞”有犯上之意，视为反逆。故而激怒明太祖，责令斫杀魏观，腰斩高启。
　　青丘：高启号青丘。杞山：魏观字杞山。此句中，之所以用“累”，乃魏观后来被昭雪，而高启则不然，于是可知高祖怒气指向也。
　　廷益：即于谦，明英宗及景帝时重臣，因被污以“谋逆罪”在北京遭冤杀。
　　邓愈：明初武臣，佐朱元璋打下江山，封卫国公，屡立战功。四十一岁病逝，朱元璋闻讯大哭，停朝三日，亲迎灵柩祭奠。

发表于新华网《繁星读书网博客》 星期五 2008.03